众官猛地一抬头,虽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,心下却是受惊不轻。
按照以往旧制,皆是天子亲率群臣迎冬,并赐下宫侍及百官圣恩。今时却全然乱了套,元璟帝撒手不管派魏玠一个宦官顶替不说,太后竟还越矩至此。
当即便有人忍不住出口质疑,却被龚河平四两拨千斤地给挡了回去。
事到如今,不服又能如何?万般皆不定,万般皆定数。
司马厝眸色晦暗,借着垂目跪拜收敛了戾气,却听立於上首的龚河平忽然道:“长宁侯骁勇善战,赤胆忠心天地日月可鉴,实乃我大干之功臣虎将。以苍璧祭天万不容有失,我龚某人才能鄙薄恐难当此大任,愿请长宁侯持璧作礼,诸位认为如何?”
龚河平说着也没等答覆,率先从一旁宫人的手里接过璧托,径直走到司马厝面前。
百官面色各异。
璧为“六瑞”之一,向来为祭礼之重。龚河平这番将此推给司马厝,其招揽的意图再明显不过。
寿康宫那位,彻底坐不住了。
司马厝抬了眼,目光在那被精雕细琢过的玉制苍璧上顿了顿,复又偏到了不远处的云卿安身上。
云卿安有所感觉却低眉敛目,破天荒的并未与他对视。
本不该看的。他知道。
而那人踏雪来时,眉上风止,烟火骤明,徒留他在世俗仰望。
“司马手糙茧厚,持璧以献恐有不敬之嫌。交与云督最合适不过。”司马厝笑得不怀好意,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苍璧捧到他面前以双手奉上。
风口浪尖上缺一个人,众矢之的便对准了他。而司马厝,推波助澜,既是拒了龚河平,又是捧杀了他云卿安。
司马厝复又装模作样地庄重欠身,压低声音道:“你说对吧,卿安。”
(本章完)
第26章 匕首现 无一予他,无一是他归处
魏府周边静谧一片。
月光误洒於院落银雪,盈了他处光华,然未亏勾弦流照。偌大的府里只主屋燃着光,却足够亮堂。
魏玠靠坐在软椅上,并未着撒袍,常服在身时看起来也不过是位精神矍铄的平常老人。
他随和地接过云卿安递来的碗具,用杓子搅了搅里头的水饺,连他头顶上的秃斑也似是沾上了点点的笑意。
“卿安,来坐。”魏玠说,“义父是个有福的,一年又一年,也就得你最有心孝敬。”
云卿安也给自己舀了碗水饺,手中汤匙沿着碗壁画着圈,凝望着魏玠温润浅笑道:“佑岁岁身体康健,心诚则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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